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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这辈子第一次知道“冷感Alpha”，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还他妈该死的是同行，是同性，是——性冷淡。

 
 

不对，准确的说一点儿，那不叫性冷淡，那叫做对自己以及他人的任何信息素“冷感”的奇异病症。

 
 

这说明他不会被Omega的信息素所勾引，这一点很好；也说明Alpha信息素之间的相互排斥在他身上也不起效用，这一点也很好——喜欢的人有病……居然很好。

 
 

——

 
 

韩文清第一次见到叶修本人，是在职业联盟刚办，第一赛季将要开始的时候，他们几个网游上认识的第一代相互约着办了个线下聚会，也好对以后的队友或者对手交个底。

 
 

那时是到约好的KTV外面，韩文清刚走进去，就在走廊上闻到了一股微妙的信息素味。

 
 

那种微妙的香甜气息，让他能几乎确定是Omega的信息素。

 
 

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他还闻到了另一种，幽幽的、勾人的烟草气息——那种明明是比甜香更淡，却更具有侵占性的信息素味，却让他奇异般地没有抗拒和厌恶。

 
 

是……是两个Omega？

 
 

韩文清看了一眼，只看见两个暧昧地交叠在一块儿的人影，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矮一点的那位被圈在另一人怀里，表情似乎是——漫不经心。

 
 

明明是将他环抱住的那位，却向他露出臣服和索取的姿态，靠在他的脖颈边喘息着轻蹭，显然动情。

 
 

真是不知羞耻。

 
 

年轻的韩文清皱了皱眉，笔直朝约定好的包厢去了。

 
 

包厢里面到了几伙人，正三三两两地聊天唱歌。韩文清推门进去，气氛僵硬了几秒——这个眉眼冷厉的少年看上去不像是来参加聚会，简直像是来进行检察的公安人员……或者是来进行枪械交易的大佬走错了房间。

 
 

拿着话筒唱歌的人也停住了，一个个像傻瓜一样看着他，不知道这人一脸肃杀是来做什么。

 
 

“大漠孤烟。”他言简意赅地做了自我介绍。

 
 

包厢里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也是网游里的熟人，一个个熟络地攀谈了起来。

 
 

韩文清的眼神一个个扫过他们，问：“一叶之秋呢？”

 
 

其中做过自我介绍的，稍年长的那个青年笑着开口：“小叶还没来呢。”

 
 

韩文清看着“气冲云水”，心道他们确实是相熟：“哦。”于是随便寻块地坐下了。

 
 

这几帮小年轻都还不太习惯韩文清的凶神恶煞，一时间不像之前那般疯闹，倒是吴雪峰坐得很安然，云淡风轻的笑容看得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很快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不知道哪家的公子。他嘴里甚至还叼着一颗棒棒糖，腮帮子略微鼓起，是可爱得能引起人犯罪那种茫然样子：“嗯？”

 
 

这下子倒是又安静了。

 
 

不过跟韩文清进来那会儿的压抑不太一样，是那种不由自主屏息的安静。

 
 

吴雪峰第一个站起来，带着灿烂的笑容去迎向少年：“你来啦。”

 
 

韩文清注意到这笑容与对待他的礼貌也不一样，是真切的喜爱与高兴。他们应该关系不错——嗯？这少年莫不是就是一叶之秋？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这一点，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那少年伸手自然地与上前的吴雪峰拥抱，他拿出嘴里的棒棒糖，青色剔透的苹果味在他红润的嘴唇边显得很打眼：“哟，人到得挺齐嘛。”

 
 

这一开口大家就都知道他是谁了。这熟悉的、欠欠的口吻……这让人听了就手痒蛋疼的嘲讽气息……

 
 

我去——那垃圾话说得一溜一溜，让人愤恨得咬牙切齿，偏偏怼又怼不赢、打又打不过的一叶之秋，怎么是个这么鲜嫩的臭小孩？

 
 

是了，网游里面气冲云水也是像现在这样毫无条件地护着一叶之秋。

 
 

有的人已经欲哭无泪地开口了：“我去，我刚刚还跟他们打赌说一叶之秋来了我要打他一顿呢。你这让我怎么下手啊？我也不想被人说欺负小孩。”

 
 

叶修眨巴了下眼睛，十几岁青葱年纪的他做起这等动作来毫无违和感，只觉得是可爱，唇边挑起的笑容却仍是让人熟悉的令人蛋疼的嘲讽：“是嘛——？那你来打吧，小孩不还手的。”

 
 

“我……”那人捂着脸“嘤嘤”哭着趴到边上朋友的肩膀上了：“小A，他欺负我。”

 
 

小A却是看着叶修，他正露齿笑得灿烂，像个漂亮到让人无法责备的恶魔。小A拍拍小B的背，说：“爬去兑现你的承诺吧。你说没打过就给一叶之秋跪下唱征服的。”

 
 

韩文清不管他们闹腾，他看着叶修和吴雪峰一高一矮亲亲密密站在一起的样子，却是想到了走廊上那一幕。

 
 

正巧这时候他们走过来寻位置坐下了，叶修与韩文清之间不过十几厘米，他能闻到叶修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

 
 

——熟悉的烟草味。

 
 

他没意识到自己的神色更沉了，只开口问道：“你就是一叶之秋？”

 
 

叶修弯起眼睛笑：“大漠孤烟？倒还真挺适合你。”像拳法家一如既往地前进一般，面前这人也长得十分凶悍。

 
 

明明应该跟自己一般岁数吧，这么严肃，未免也太显老了。叶修内心“噗噗”嘲笑。

 
 

小B已经哭丧着脸点好了征服，用湿漉漉的眼神看向这边笑意盈盈的叶修，妄图用这幅姿态恶心到他。

 
 

不过他倒是低估了一叶之秋的承受能力，叶修甚至朝他挥了挥手。

 
 

转过头看见大漠孤烟还用审视的眼神盯着自己，叶修的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甜甜的苹果糖的香气混合在那惑人的信息素中，他问：“干嘛？一直这么看着，莫不是爱上哥了？”

 
 

韩文清沉默了一秒才开口，把那些对一叶之秋竟然是这么一个轻浮之人的愠怒和微妙的失落压下去，才张口问：“你是Omega？”

 
 

包厢中的空气在他这句惊雷般的疑问中再度凝固了。

 
 

音乐却依旧不知道察言观色地响了起来。

 
 

这问题是无异于问男性：“你是女的吗？”实在欠缺礼节，但韩文清一脸冷酷的样子，倒像是单纯地发问。

 
 

吴雪峰做出了跟其他小年轻一样的动作，他下意识地看向少年，看他有没有生气。

 
 

叶修唇边挑起的笑容分毫未变，他说出来的话、带出来的吐息，都带着糖的清甜，和他自己的刺：“你大可以试试。”